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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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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之晏記不清茯苓是何是趕過來的,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機械般的用力壓住了顧清歡的傷口,一雙杏眼已經沒了往日的神色,愣愣的看著顧清歡被鮮血打溼的衣裳。

刺客已經被侍衛控制住,茯苓和太醫匆匆忙忙的跑到馬車上,看著顧清歡身上的血跡,茯苓倒吸了口涼氣,努力握著拳止住了指尖的顫抖。開啟藥箱拿出針包,跪在顧清歡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剪開了顧清歡身上的衣服,沉著聲音說道“皇后娘娘,奴婢現在替皇上扎針止血。”

韶之晏似乎沒有聽到茯苓的聲音,失了神一樣的將顧清歡抱在懷裡,顫抖著雙手死死的壓著顧清歡的傷口,顫抖著聲音,小聲的嘟囔道“顧清歡……顧清歡你別走,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顧清歡。”

看著韶之晏這副模樣,茯苓知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揚聲叫道“皇后娘娘!”

韶之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轉過頭,含著淚看著身旁的茯苓,眼底的恐懼幾乎要將韶之晏的理智吞噬。

“茯苓……救救他,救救顧清歡。他的血一直止不住,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方才暈過去了,我怎麼叫他他都不回應我,我……”

“皇后娘娘,冷靜一些。”

茯苓蹙著眉,從藥箱裡取出了止血散,倒在紗布上壓住顧清歡的傷口,又從針包裡取出了一排銀針捏在手中,細細的瞧了一會兒,指尖的銀針快又有規律的刺入顧清歡傷口周圍的肌膚。

韶之晏不懂醫術,想幫忙卻也什麼都做不了,雙手染著鮮血,無力的垂在身子的兩側。深深的無力感充斥著韶之晏的心臟,可她卻不能停滯不前。如今皇上遇刺,韶之晏即使陪在顧清歡的身邊也只會礙手礙腳。大臣們還不清楚顧清歡的情況,無論如何,韶之晏都要打起精神來主持大局。

韶之晏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瞧著自己衣裳上的血跡,咬了咬牙,將染滿鮮血的外裳脫了下來,將臉上和手上的血跡擦乾,掩住了眼中的情緒,起身走出了馬車。

大臣們都圍在馬車外,緊張的盼望著。瞧見韶之晏出來了,他們便連忙迎了上來,目光不斷地瞥向馬車內,小心翼翼的問道“皇后娘娘,皇上的情況如何?”

韶之晏冷眼瞧著眼前的大臣,低沉的聲音緩緩道“皇上受了傷,太醫正在替皇上療傷。”韶之晏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環顧了一下四周,出聲問道“刺客呢?有逃走的嗎?留下活口了嗎?”

侍衛統領張揚連忙回道“回稟皇后娘娘,沒有刺客逃走,留下了兩個活口。剛才餵了迷藥,被侍衛看守著。”

韶之晏垂下了眼眸,細細思考了一會兒,便抬眸看向張揚,說道“張統領,派人細細檢查那些刺客的屍體,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是。”

韶之晏又將目光落在了其餘大臣身上,緩緩地說道“整頓好了,便立馬擺駕回宮。所有大臣,在沒有本宮的允許前,不準離宮半步。”

諸位大臣連忙行禮道“臣遵旨。”

韶之晏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帶著些許的不安,可僅僅是片刻便又恢復了冷靜。

那些刺客方才招招都是朝著自己而來,難道那些刺客的目的其實是自己?可在傷到顧清歡後,那刺客眼中的情緒又是怎麼回事?在加上他臨死前說的那句聽不懂的語言,莫非……?

越想,韶之晏的心就越往下沉了幾分,眼底也不自覺地染上了殺意。、

“臨安。”韶之晏輕聲叫住了臨安,面上帶著幾分不明的情緒,壓低了聲音說道“派人快馬加鞭立刻回宮,讓宮裡的太醫都做好準備。再帶個口信給楠妃,讓她留心觀察著容妃的情況。再將此事通知給蘇貴妃,暗中派人盯著她。”

臨安一聽韶之晏的話,便猜到了幾分韶之晏的心思,垂著頭應了下來,輕聲應道“是。”

——分界線——

當顧清歡遇刺的訊息傳回宮裡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楠妃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更是差點便暈了過去,還好楊虞憐是個冷靜的,連忙出聲勸了幾句穩住了楠妃的情緒。楠妃這才強打起精神,有條不紊的安排著穩住了後宮的眾人。

因著韶之晏傳來的口信,楠妃又特意留心著容妃的情況。可惜容妃向來就是那樣生人勿進又對後宮之事不甚關心的脾氣,即使聽說了顧清歡遇刺的訊息,容妃也只是瞥了一眼那前來報信的宮人,隨意的點了點頭應了下來,便又對著那佛像虔誠的念起經來。

半下午的時候,御駕便匆忙的趕回了宮裡。顧清歡的傷勢耽擱不了,便是片刻也沒有停,匆匆忙忙的便送去了養心殿,太醫院的太醫們幾乎全都來到了養心殿,一直到深夜都沒有出來。

韶之晏忙碌著與朝中的大臣們周旋著,後宮裡安撫妃嬪的事便全權交給了楠妃。楠妃是世家出身,又有楊虞憐在身邊幫襯著,處理起這種事倒也算是遊刃有餘。如今最苦難的,便是穩住朝中的局勢,如今刺客的事還沒有水落石出,萬萬不能讓大臣們自亂了陣腳。

顧清樂知道這件事兒後,便也連忙趕到了養心殿。茯苓和諸位太醫替顧清歡診治著不讓人進去,顧清樂便一刻不停的守在養心殿的門口,片刻也沒有休息。

韶之晏忙完了前朝的事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顧清樂還是固執的守在養心殿門口不肯休息,韶之晏知道顧清樂擔心顧清歡的傷勢,便也沒有再多勸。

終於,當天便泛起了魚肚白,養心殿的大門才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

韶之晏和顧清歡連忙迎了上去,韶之晏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看向從屋子裡緩緩走出來的茯苓。只瞧茯苓一對柳葉眉微微蹙著,眼下帶著青色,臉色也是蒼白了許多。面上雖是依舊凝重,但卻有一絲的如釋重負,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輕聲安慰道“皇后娘娘您放心,皇上的傷勢已經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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