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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傘客青竹郎(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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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陽三年七月末,夏半陰氣始,淅然雲景秋 。

轉眼間幾個月的光陰悄然飛逝,還記得南下時還是去年冬天。如今夏日也快要遠去,寒風漸起微風吹過,拂過剛剛御馬停步的葉當聽面龐,黃衫負劍郎看向來時的路途所見快要入秋了吧。

這些時日都在跟隨著陸風白一行人在江南一帶轉悠,這些時日倒是無事便獨自一人入淮南趕往這揚州城定要嘗一嘗那被人稱作“任君百計相薰炙,本性依然帶點酸”的烏梅了。

將馬匹牽至驛站馬棚跟夥計熟絡了沒兩句的葉當聽,看到了個清瘦背影站在驛站門口,身著一襲白袍腰間繫著一枚蘭花樣式的玉佩,白袍之上似有水墨點就的山河圖畫,下襬之處最盛重山疊嶂松白皚皚,那人手持一柄竹傘就隨意的把玩轉動著。

清瘦背影似乎察覺到了後方有人窺探自己,即刻轉身看向還未走出馬棚的葉當聽,隨後又投遞而出一個詢問的目光,就此兩人打了一個照面。不修邊幅的黃衫負劍郎顯得有些尷尬,對面那人面容靈秀,氣質清雅,頭頂的發冠也是顯得極為精緻。

反觀自身儘管不是那麼顯得髒亂不堪,不過一路走來也是風塵僕僕,就連臉上也有一道淺淺的胡青,葉當聽不自覺地摩挲起自己的下巴,兩人就這般注視了良久,驛站夥計看著兩人眼神交匯的情形,不覺得打了個寒顫,想起來早些年說是先生講的一些故事......

“這位兄臺有事?”清瘦男子率先開口問道。

“......無事”葉當聽被突然一問,只得尷尬開口說道。

隨後清瘦男子看向了黃衫身後揹負的長劍,僅是一眼掃過,讓葉當聽不由得想起來了那日在嶽州的油菜花田當中的情形,莫非此人跟那梅酒郎一般,此地是揚州城外,莫不是他是那揚州武書生或又是什麼廣陵秀才?想到這些不免得有些頭疼,閒著沒事偷瞟別人作甚。

“不知兄臺怎麼稱呼”清瘦男子一聲輕笑後問道,並且抬起空閒的左手做了請的手勢,似乎是在提醒還身在馬棚當中的某人。

“啊?姓葉...”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還身處馬棚當中,未曾挪步的葉當聽立即應了一聲,隨後便快步走了出來。

只見那清瘦男子忽然舉起手中竹傘在手中輕拍,面容上也多些笑意,隨後便聽到男子言語說道:“巧了,我與兄臺同姓,倘若往前推百年說不定還是本家,我叫葉成竹,不知葉兄弟可否告知姓名”。

見這葉成竹並沒有想要與自己討教一二的意思,葉當聽心中便是感嘆一句還好世間不全是那梅酒郎,剛才抬傘之際自己差點便抬手握緊自己的佩劍黃盧,還好只是詢問自己姓名隨即應聲答道:“稱呼我葉當聽便可”。

“當聽兄也是剛到揚州?我是剛路過此地打算在城內閒逛幾日”葉成竹手腕寧壯將手中竹傘夾於腋下,接著一個轉身使得整個人身形與葉當聽一同並排看向眼前的這座揚州城。

“嗯,第一次到訪揚州,平日最喜各處風景名勝還有地方風俗吃食,聽聞此地烏梅極佳還能入藥便循著來此一探究竟”葉當聽隨著葉成竹的目光一同看向了這座城。

“哪便請吧?”。

“成竹兄請。

“哈哈哈,當聽兄甚好,今日原本廣州閒逛難得有人同去”。

就這樣兩名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的同姓男子便一起進入了揚州城內,一人黃衫負劍滿臉鬍渣不修邊幅,一人白袍持傘腰帶蘭花玉佩,旁人看在眼中兩人衣著差距如此之大,卻一同結伴而行實在有些令人不適。

不過隨著轉悠的街道不停變換,葉當聽開始察覺到有些許不對勁,雖然是自己在一路閒逛尋那烏梅所在,但卻不見身旁的葉成竹有何注意的事物, 不自覺地開始警惕了起來,此人入揚州絕非閒逛。

待兩人行過一處牌坊,周圍都是一些還未開張的店鋪路上的行人也比之前的道路上少了許多,葉當聽見此地人煙稀少便繼續先去行去,前方再過一處廊橋應就沒什麼人了。

“當聽兄若有什麼要事或者心疑之處大可直接詢問成竹,不必如此作態”身後卻傳來了葉成竹輕笑問話。

“那成竹兄此間遊歷揚州城內,意義為何啊,當聽著實好奇還望成竹兄告知一二”葉當聽見自己預謀被其識破,只得將事情挑明詢問起來。

話才說完便轉身看了過去,右手開始摩挲起自己下巴位置的那些鬍渣,做思考狀看著眼前的這名氣質清雅的白袍男子。

“此行便是在驛站時便見到當聽兄之神態,想必定身手是不凡,並且也想見一見當聽兄身後的黃盧出鞘...”葉成竹說著從最開始盯著黃衫身影的目光開始移到了他右肩後那柄黃盧。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一變,葉當聽立即停止了手上動作,身子也是為之一僵,緊接著嘴角便外成了一個令人發笑的弧度,彷彿市井當中做雜耍的那些夥計。

“你們這些突然人是不是成日沒事就在城門邊上蹲著找人比劍啊,更何況你連劍都沒有我們如何比試啊”葉當聽聞訊後便知又是想要比試,便氣不打一處來,為什麼才過多久又是遇到這種沒事就找人比試之人,見對方手中並無稱手兵器便立即藉口推辭說道。

“無需當聽兄擔心,我手中竹傘足矣”葉成竹舉起手中的竹傘,橫在身前滿臉笑意地看向了眼前這名已經有些抓狂的同姓男子。

再他舉起竹傘的那一刻起,只見他身上白袍大袖忽然便隨意飄逸而起,氣勢也隨之一變,葉當聽警覺到對方氣息變換,立即握緊背後黃盧隨時準備出鞘,他立即做出判斷,此人比起過往江湖行路中遇到的所有同輩都要厲害。

此戰,避無可避!伴隨著長劍出鞘的聲響“唰——”隨即黃盧出鞘,金色的劍身緩緩從背後抽出,看向對面葉成竹臉上笑容不減,只是在耐心等待葉當聽先行出劍。

他手中竹傘定不會選擇與自己的黃盧劍刃硬碰硬,只要棋快一招定還有勝算。在確認好出劍意圖後,黃衫身影頃刻間便向前奔去,劍身先是直劈竹傘準備引誘葉成竹上當進行躲閃或者攔阻他的此次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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