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小說

第97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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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素是呂仙朝的姐姐, 她原也不姓呂,打小在娼『妓』院長大, 她早忘記了自己姓什麼了, 左右不是吳就是劉,吳地平民基本就這兩個姓。她收養了呂仙朝後, 拿了他的姓給自己用, 從此她就叫呂素了。

她一邊進屋一邊和吳聆說著話, 當年呂仙朝偷竊師兄的銀狐外披那一大鬧過後,她當眾甩了呂仙朝兩耳光, 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從此兩姐弟便沒有了聯絡。那件事後她心裡頭一直很後悔,和吳聆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她一直重複著一句話,“我也不知我當時怎麼了, 他打小是個要臉的。”說著話她不住地嘆氣。

吳聆怕吵著正殿中守靈的孟長青和陶澤, 帶著呂素去偏殿坐下了, 他聽著呂素的話,低聲道“呂師弟年紀小了點,『性』子要強是正常的。”他說到這兒輕微的一停, 繼續道“以他的『性』子,不像是會去偷盜別人東西的。”這話他當年也說了, 不過那時候所有人都盯著呂仙朝和呂素鬧翻的場景, 事情的真相反倒是沒人在乎了。

呂素一聽這話, 攥著手套的手不自覺地緊了, 半晌才道“我知道,我其實也知道的。”

吳聆看向她。

呂素聲音低了下去,“我當時在氣頭上,他平日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人,我怕他真的幹了這些事,到時候被逐出長白山門,他可怎麼辦啊?我是真的太慌了,他這麼要臉的一個人,怎麼會去偷師兄的東西?”她一說起呂仙朝就停不下來,“我下了山,還沒走出長白山門,我就悔了,說到底還是我沒用,也沒法給他撐腰,讓他在長白受這些委屈。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件銀狐外披,他心裡是真的喜歡。”

呂素說著話忽然有些控制不住地皺眉頭,似乎有些難受,卻又壓著,“他不會去偷東西的,我知道的。”

吳聆見狀,抬手給她倒了杯熱茶,“呂姑娘怎麼到北地做生意?”

呂素道“我回了吳地之後,覺得擺小攤實在沒出路,拿攢了這麼些年的錢做了點買賣,後來瞧見白商的駱駝隊打吳地買絲綢布匹,我去打聽,他們笑話我是個女的,說女人跑什麼商,我就說還不興女人做生意了?”呂素說到這兒,溫和地笑了下,“我就做下來了,這兩年跟著商會到處跑跑。”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吳聆一直望著他。北地和吳地相隔近萬里,一個連字都認不全的女人,一沒勢力,二沒修為,孤身輾轉蠻荒之地討生活,短短几年間打出一小方天地,其中種種,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吳聆問道“這兩年沒有和呂師弟聯絡嗎?”

“拜託過長白的師弟給他送過幾次東西,也送過兩次銀子,他是記恨上我了,所有的東西又原封不動地退回來。”呂素說這話的時候,手不自覺地『摸』著桌案,“去年去東臨那邊跑商,瞧見一件銀狐外披,水靈靈的,我就買了下來,想了大半個月偷偷給他寄了過去,估計是給他扔了。”呂素說這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終於低聲喃了一句,“兩千多兩銀子呢。”

吳聆看著呂素,聞聲默然,許久才道“呂師弟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呂素聞聲難得笑了笑,道“倒是不用他明白,他看不上銀子呢。”呂素也看得開,“我也明白的,過兩年等他出了師,那就是仙客了,和我們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了,還在乎什麼銀子?修仙的人都要講究個別離外物,他一心雲遊天下,野心大著呢。”

吳聆想了半天,終於低聲道“這倒是個誤會,其實修仙之人也很缺錢,長白不比玄武,光排場花銷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銀堂弟子每年年底都在想辦法填補虧空。”他說了句實在的話,“那是個無底洞。”

呂素原本端著那杯熱茶打算喝,聞聲差點沒嗆著,她看向吳聆,見吳聆面『色』溫和,意識到吳聆在開解自己,終於笑出了聲,“吳道長你真的是……”她一時竟不知如何說好。

吳聆望著她,見她笑了起來,語氣緩了下去,道“呂師弟會明白的,大道在紅塵中,修行終究是要腳踏實地,天理與人慾都是長白弟子的必修。”

呂素臉上的笑掛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半晌才道“他啊……”她忽然低聲道,“我是打算開春回去,去長白瞧瞧他。”

“開春走的話,我可以捎你一程。”

呂素頗為驚喜,“這多麻煩……”

“呂師弟畢竟與我師出同門,呂姑娘不必如此客氣。”吳聆見她的茶水冷了,又不聲不響地給她換了一杯熱的茶水暖手。

呂素這輩子過的苦,小時候在牌坊裡混日子,後來贖身擺攤賣燒餅,再到後來走南闖北做生意,可謂是嚐盡世上冷暖,她看著吳聆遞過來的那杯暖手的茶水,一時心頭思緒萬千,她伸手去接了,低聲笑著道了一句謝。

她笑得很溫和,彷彿這些年歲月沒有絲毫虧待她,她笑得令人心定。

吳聆看著她。

呂素又問吳聆為何會在這荒寺中,吳聆和她說了清陽觀的事,剔除了許多的細枝末節,只說了清陽觀滅門與那抹靈識的事,別的一概沒提。呂素聽完後看向那寶殿,許久都沒說話。

*

孟長青與陶澤幾個人已經守著這靈識十來天了,這事一點起『色』都沒有,孟長青原來擔心陶澤會急躁,卻現陶澤越到後來越是平靜。陶澤每日都盤腿坐在那殿前,也不多說話,青煙繚繞中,他比誰都冷靜,彷彿短短十幾天他就完全換了個人。

他越是如此,孟長青越是心中不安,想開口說句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觀滄海時常也會來這殿中坐一會兒,話很少,多數的時候就是靜靜地坐在掉漆的柱子下,視線會不經意地落在孟長青的身上,然後又輕輕地移開,無論來去他都沒有聲音。

孟長青有時會覺得觀滄海此人確實有些奇怪,也僅限於此。

北地這兩日一直在下雪,天氣很冷,寶殿裡也寒意『逼』人,原本所有的長白弟子和一大批修士都在殿中守著,漸漸的,來的修士少了,十幾日干等過去,許多人的耐心消磨乾淨了,殿中只剩下了陶澤和幾個小輩雷打不動地守著,倒是受了重傷的謝懷風會撐著半口氣時常過來晃悠。

謝懷風估計是受了內傷眼神不好,沒認出陶澤是那邪修,他自己因為受傷的緣故渾身戾氣,弟子們也不敢和他說這些,他當那邪修跑了,剩個清陽觀弟子的靈識在養著,他這人沒什麼同情心,但是貴在覺悟高,既然這輩子選了要降妖除魔,他就做好了隨時死於非命乃至橫死街頭的打算,所以他沒覺得清陽觀弟子全死了有多可憐,頂多是有些感慨。

都是同道之人,不會有多少同情與敬佩,倒是覺得能夠理解。

而他之所以每日磕著『藥』也要來轉兩圈,不是心疼那靈識,他主要是盯著點觀滄海,他總覺得觀滄海不對勁兒,他怕出事。

他是不信吳聆和孟長青這倆二傻子的,吳聆雖然見識多,但是本質上是個沒什麼原則的老好人,這種人扔條毒蛇在他面前他都會去撿起來暖一暖,他和吳聆好歹同門多年,他對吳聆是比較清楚的一個比較能打但是很孃的廢物。孟長青就更別提了,出身玄武高門的正派少年修士,仙門魁李道玄唯一的弟子,秉『性』純良,聽著好聽,說白了沒見過世面還比較蠢,和吳聆一路貨『色』。

謝懷風是個聰明人,對自己的認知也很全面,他是一個比較刻薄的人,所以他每日盯著觀滄海,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就是覺得觀滄海這人有問題。東臨絕對沒有這號人物,絕對沒有。

呂素到寺廟的這一日,雪下得尤其的大,風一陣陣刮過,跟獅吼似的。她在後禪院住下了。

當天晚上,孟長青、吳聆、陶澤、裹著兩大張貴重無比的白狐裘的謝懷風、一言不坐在角落中的觀滄海、兩個長白少年修士,還有兩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寺院沙彌統共九人在寶殿中守靈,那抹靈識在眾人眼前一跳一跳的。

寶殿中很冷,毫不誇張的冷,修士坐半刻鐘都覺得骨頭隱約寒,這不是一般的寒,而是和這座千年古寺的選址有關,仙家修為也抗不久。而且佛宗有條規矩,立冬之後,也就是即日起,正殿中入夜後不準燒炭。裹著白狐裘的謝懷風問了一句這規矩有什麼由來嗎?他雖然措辭客氣,但是字裡行間都表達了他的驚奇和服氣。

小沙彌沒有理會他夾槍帶棒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何,孟長青覺得殿中漸漸地沒有剛剛這麼冷了,他原本拿修為硬抗著,此時現殿中好似暖和了些。

殿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很輕,小沙彌回頭看了眼,下著大雪的殿外立了個裹著厚羊絨外衫的年輕女人,她手中抱著幾條厚厚的羊絨披風。

吳聆也回頭看去。

呂素。

呂素進了大殿,腳步放的很輕,她把披風給大家了下,孟長青和陶澤他們都不認識呂素,吳聆扭過頭對不明所以的孟長青低聲道“是呂仙朝的姐姐。”

呂素見吳聆在和小師弟說悄悄話,笑道“叫我素娘就行。”她把一條披風遞給了孟長青,“裹裹腳,暖和一些。”她是把孟長青當做了長白小師弟,見孟長青傻愣著,她隨手幫孟長青繫了下帶子,“這個這麼穿,就裹著,暖和。”

“多謝。”孟長青看著她,低聲道了一句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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