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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俄日敦達來說“要不說嘛,老小孩,老小孩的。哈斯朝魯的姥爺覺得這事對他的胃口,要不你趕著他,也不會入合作社的。”
兒子還在埋怨父親“鬧不機密那根神經錯亂了,認死理一根筋……”
額日敦巴日在紙上大致畫了草場的圖樣“中間隔著兩戶,不好調換。巴雅爾沒草場和他倆調換了,老嘎查想入也入不成啦。”
俄日敦達來肚子裡還是裝著父親的事“有病的吃藥,沒病的也跟著鬧騰。和做菜撒鹽似的,每個碗裡要放一點。幹嘛要入那個合作社?不掉進坑裡不知腿痛。”
巴雅爾是走一步看三步人。
巴圖要入合作社了,巴雅爾興奮地一宿沒睡好。
中間隔著烏日根和鐵蛋。
這倆家去年都蓋起了一模一樣紅磚紅瓦房,又寬又高的那三間是住人的,緊貼在大房子邊上的又矮又窄是鍋爐房。
阿來夫去轉悠了兩遍心裡癢癢的,屋裡有暖氣片摸著燙手,比糞爐子強百倍了。
他倆蓋起的紅磚紅瓦房,走的是政府補貼的專案,補貼了兩萬多,自己基本不用貼錢了。
他倆家的牧場比西邊的那幾家的草好多了,巴雅爾看透沒說透,琢磨想啥法子能拿住他倆。
圈裡的23個耙子,有15只是雙羔母羊和雙羔公羊下的。
他倆家的母羊有幾個是雙羔母羊和雙羔公羊下的,雙羔子哪來的那麼多?不管咋說不能當面打臉。分完了煙,又一個一個點著火“要不這樣,青乾草按1.1找錢給你們,你倆的羔子單獨接,單獨做耳記,咋樣?”
烏日根的牧場比鐵蛋的好一點,比起來有點虧欠“擺在那裡,看得見摸得著啊,給1.2吧。”
巴雅爾兩個人都不得罪,沒回話。使了一個眼神點了一下頭,伸出了三根指頭比劃了一下,用啞語告訴他同意了。
自以為佔了便宜的鐵蛋過了兩天才鬧機密了,巴圖要入合作社的事,拍著腿說“早兩天知道,白白便宜了他。”
我給俄日敦達來去了電話。“依我看這事沒啥不好的,人算不如天算。呼和巴日和任欽不也進來了,前有依著的,後有靠著的,接羔啥的阿斯夫貼不上,你整天忙得腳落不了地,上了年歲的人咋起羊糞磚,入了合作社,有啥不好啊。”
起羊糞磚,衣服黏在後背上,頭上冒著汗。
接羔打草打防疫針等等的爛事,俄日敦達來一下子也鬧機密了,父親“入社”了,以後來旗裡可多住幾天了。
接羔子打草打羊防疫針等好多事,自己也省心多了。
笑呵呵唱著說“舅舅呀,來牧區沒幾年,把肉吃溜口了,奶茶奶皮子奶豆腐也下口了,起羊糞磚也鬧機密了。”
“駱駝見了柳,阿來夫見了酒,饞得腿走不動了,是你告訴我的呀。”我美滋滋地說,“給我備幾隻‘臥羊’捎回去,你舅媽沒吃夠吶。”
巴雅爾籠絡了9家牧戶自願成立了牧民合作社,把油田煤礦和礦山全圍在了裡面。
這生米做成熟飯了,不讓他幹這個聯絡員都不可能了。
俄日敦達來電話裡半笑著說“老爺子的牧場也入股了你的合作社,替你高興,可要打理好咯。把草場當回事,有事啊,為難自己,也不讓他們心裡添堵。撤走了草場,那成啥呀。有事到旗裡找我。”
巴雅爾低頭扣著指甲裡的灰,翻了一眼瞅著額日敦巴日。
邊摳邊回敬著說“油燈糞火過來的人,飽了拿乾糧,熱了帶衣裳的理兒我懂,達來旗長。”
額日敦巴日打著雷下著雨的敲打著巴雅爾“可不是黑天開燈,雨天打傘這麼方便。”
他摳著鼻疙在手裡揉搓著“不要和水說冰的事。在輩分上說,是有了水才有冰,還是有了冰後再有水,沒人能鬧機密。”
“你說的也不全對。”額日敦巴日隔斷了他的話。
滿都拉說“真的是沒有雨天打傘那麼方便,伸手就能把事辦利索。千萬甭做交往一人,得罪十人的事,吃了便宜成了靶子,一輩子撈不回來了 。騎駱駝的人,離長生天遠不了哪去,‘杭蓋’有難處,‘戈壁’也有好處啊。”
我左左右右看著身邊的幾張臉,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
嘎查長閉著眼,揪著鼻毛解釋說“在牧區啊,養羊,錢來得快,草場消耗的也多。有些牧民少養一些羊,也要養駱駝,心和草原連在一塊的,長生天能看得到的。有水有草的地方是杭蓋,在杭蓋當牛馬,不到戈壁做人,這話是不對的。”
巴雅爾補充了一句“駱駝的圈子大呀,春天放出去,在外面溜達走得很遠,秋天就回來了。”
鐵蛋和烏日根也入了合作社,阿來夫坐不住了。
巴圖的入社,著實讓查娜整整一宿沒睡好覺。指定是件好事,要不俄日敦達來是會阻攔的。
她踹了一腳打著呼嚕的阿來夫“瞅著人家吃肉,一口熱燙喝不上,鬧不鬧心呀。”
東山包上起了一片一片的黑雲,阿來夫的心情也和這天氣一樣的鬱悶。
雲縫間露出了一半紅臉蛋,慢慢的又是灰濛濛的一片,無限的拉長擴散著。
他翻身壓住了她,摸著脖子急紅了眼“瞥了些啥呀,我找他去。”
沒進商店的門,就高聲喊著“心眼好,心眼多不可怕,放在肚子中間,走路的影子也能立起來。啥意思啊,把我落單甩在一邊?”
巴雅爾心裡熱乎乎的,嘴上卻掛滿了冰雪“是你自己要落單的,拉你都拉不回來。要拆,自己拆去啊。一大早的,嘴邊的奶皮子收拾得蠻幹淨的。”
阿來夫肚子裡嘰裡咕嚕的響著,有點不踏實,抹了一把嘴角“有9戶了吧。”
“回去跟大嫂說,加上你是9 戶。”有了他這句撂底子的話,阿來夫的屁股粘上了馬背,一溜風的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查娜不放心地把額日敦巴日喊過來了。
“我等了這麼多天,也沒等到他的回話。聽說巴圖也入了,瞅定是個好事。”
嘎查長說“入社”的協議沒簽,網圍欄不是說說嘴,想拆就能拆的。
他們沒那麼傻,白紙沒落上黑字,秋後咋分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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