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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順藤摸瓜 找到“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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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和巴日的電話追到了蘇木。

俄日敦達來搖著頭“要是拿了錢,他那臭顯擺的嘴能啞巴了?”

嘎查長私下裡問了財政所長,真有這事。所長又把李局長的原話給重複了一遍。蘇木長覺得這事有點奇怪,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給巴雅爾牽線的人是誰呀?財政局咋會撥錢給他?就算給錢,也要有嘎查的證明。蘇木長前後捋了好幾遍也沒找到頭緒,把財政所長訓了一遍“鼻子下面的嘴巴不光能吃飯,咋不吱一聲,拿棍子能把天捅破了?”

所長極力找著藉口“李局長說話那口氣,以為你知道了。”

蘇木長磨蹭著手機“你以為你是旗長呀。”開始琢磨起了父親的那些羊,有了前車的轍,錢早晚也會到手的。又問,“第一次遇到更應該問一下。我以為巴雅爾喝醉了說了句眼饞人的話,顯擺自己有尿。”

嘎查長重複著滿都拉的話“巴雅爾呀巴雅爾,肚子是裝食的,耳朵是聽風的,嘴巴是惹事的。”

巴雅爾吊著鼻子眯著眼“要是法律允許,我扇漢人一個響嘴巴,掏獺子電死兔子的。”

呼和巴日放下電話犯迷糊了。真有這事?一個蘇木兩片天,也夠大公無私的了,蘇木長父親的羊,咬死的一分錢沒到手,牧戶倒拿到了1o%的補償,沒人會相信的。對李局長吼著“牧民說我一碗水端不平。財政局咋鬧的,權利有這麼大?!1%也不成。”

巴雅爾退回了1o%的補償反倒一句話沒說,害怕那一半的錢要退回去。他把這一切怪到了嘎查頭上,這“六級政府”的大帽子太有尿了,五級沒吱聲,四級沒話。飄到北京的沙塵暴,說是蒙古國飄來的,草場的黃土刮不到北京?羊聽羊倌的話,這風沙也聽旗長盟長的話?風沙可沒那麼聽話,大風天乖乖的趴在草場上,瞎球鬧。要和撿牛糞一樣一個一個把牧民拉到身邊,多聯絡幾十家牧戶抱在一起取暖。

去鬧呼和巴日,狼不能白白吃了羊。

瞅著鐵絲網北面高高的牧草,蒙古國的牧民隔兩年一打草,留著高高的草。那邊的牧民不怕火燒草場,一把火燒過來,北邊一片煙火滿天的紅,一股燙臉的風吹過來,後面的草灰味也跟了過來。

煙火味燻透了嘎查的草場,遮蓋了低頭吃草的牛羊。趁著火線沒跑過了鐵絲網,牧戶忙手忙腳拿上鐵鍬,清理出一條防火道,把蒙古包和羊圈四周有草的地方草都鏟乾淨,露出了地皮。

幹糞堆上撒上新鮮的黑土,把羊圈回棚圈。這樣的事,打草前總能遇到好多次,害怕燎了自己的草場,燒了牛羊。

邊境線北面的牧民看著火光,在氈房了吃肉喝酒。燎過的草場黑乎乎的一片,第二年雪水摻和著這層黑草灰餵飽了草原,青草鑽出了尖,露出了綠綠的一片色。燒過的草場再長出的草要多綠有多綠,要多密有多密。

蒙古國的狼讓火趕過來咬死了羊,吃飽了又跑回去了。

“青龍”兜裡的那些狼牙,那麼大那麼尖,咬死了嘎查那麼多羊,下次過來要便宜一半。

狼和黃羊比人方便多了,順著那些“生態口”過來了,一個口能跑過來多好狼。少一些口能少過來一些,餓瘋了就吃羊。咬死一隻就少賣一隻的錢,辛苦錢成了狼嘴裡的肉。

呼和巴日脫了光腚,一乾二淨沒一點責任。有臉咧著嘴說,狼吃了不算賬,黃狗黑狗吃了撕斷腸。

旗裡難隔上兩年辦一場冬季商品展銷會,烏蘭巴托和東方省過來不少人,他們的親戚有在蘇木的,有在旗裡和嘎查的,親戚相互碰到一起,燎草場時告訴一聲,要是出了遠門,牲畜不知道躲閃,燒死了可咋辦?

額日敦巴日拽了一下巴雅爾的肩膀“你東方省也有親戚,你父親轉場留下的種兒,是你的哥哥啊。”

岱欽替巴雅爾說“有和沒有一樣,他要了一些報紙相片之類的情報,差點讓人捏住手脖子,進去‘蹲號’。”

嘎查長說“是親戚三分向,是糞磚就熱炕。不說實話,也鬧機密了你要說啥,贅了個不實在。少兩盆洗腳水的錢,幹嘛跑到油田去呀,油田的人沒把狼扔到圈裡,嗡嗡的蜜蜂掉進酸奶缸子裡,自己禍害你自己,裡外沒討回個好來。”

“問你一句掏心窩子的大白話,狼吃了圈裡的羊,去旗裡溜達一圈,瞅瞅你以前的那些熟臉,說些好話要些錢回來,貼補一下。跑了腿,沒拿回錢是一碼事;沒挪步去,人家不會把錢送來呀。”

嘎查長兜著巴雅爾的老底“不用激將我,我靴子跑薄了底兒也沒用。你讓阿來夫和岱欽去問過了。不像有的人,當不了杆子馬,偏要說自己是杆子馬,伸出套馬杆在馬背上擺個架勢。讓不是杆子馬的馬拖著跑,閃了腰是小事,掉下馬跌傷了腿兒胳膊的,可咋整呀。”

阿來夫歪著眉毛打量著眼前熟透了的陌生人,說“嘎查長是能辦駱駝大的事,嘴上應你的是馬大的事,腿腳賣力氣,嘴裡不說空話;你能辦綿羊大的事,硬要喊成是駱駝,身子不出勁兒,嘴上有大動靜。有尿,伸腿露胳膊的丟幾招出來,把駱駝大的事辦了,把狼咬死羊的錢拽回一些回來,讓我亮一把眼,坐在地上也會比立在馬上高。”

巴雅爾不願意聽“沒你的事,躲一邊去。”

岱欽把嘴巴貼在嘎查長的耳朵上嘀嘀咕咕的,眼睛上下丈量著巴雅爾,響噹噹的話落在地上能打出一個坑來“我出兩個大羯子,兩歲三歲隨你挑,替我倆跑一趟,不白用你的腿腳,那幾盆洗腳水的錢我出,不用阿來夫出一分,咋樣?”

阿來夫急了“跑回了錢,我出。”

巴雅爾那羊肝色的臉放出了亮光。他把幾個人的臉逐個掃了一遍,嗓門比以前低了八度,探出的頭又縮了回來,聳動了幾下左高右低的肩膀說“高估了我,嘎查辦不成,我能,也不敢伸這個頭,那不是自己把自己當杆子馬了嗎?”。

阿來夫瞪眼甩出一句“找上門的羊倌一,不是好羊倌。夏天把羊群窩在低窪的兜裡,冬天把羊群晾在山包上。”

嘎查長說“走呀,帶著他們把錢找回來,揣著錢回來,我給你擺一桌。”嘴裡說的和心裡揣摩的絕對不一樣,又說,“拿回錢來了,我舉一百個手給你鼓巴掌。杆子馬是跑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錢捏在手裡,你不想當杆子馬,都不成!”

巴雅爾不服氣地瞅了一眼嘎查長,又撇了一下他倆,一炮兩響地說“我本身就不是杆子馬,為啥硬說我是夏天把羊群晾在山包上,不讓聚堆的蚊子小咬吃飽。

冬天把羊群窩在向陽的山包前,吃著雪上面的草稍貼膘。”話到了嗓子眼裡,又吞回了肚子裡,狼咬了額日敦巴日的羊,看他進不進屋找自己。

他偷著去找了任欽,替岱欽墊了一隻大羯羊。任欽沒上次那股熱情勁了,用牙線剔著滿口的黃牙,不冷不熱地說“上次你趕了個巧,等到這檔口,也沒法給你辦啦。可要管住嘴呀。一個要好的朋友給羊買了一份保險,一隻不到12元,讓我給他找一家‘結對子’的牧戶。多填幾張單子,附一些照片和證人材料,上回你那一半的錢,是以他的名分領回的。財政局補貼只是個幌子。”聽後他的心和澆了一桶冰水沒啥兩樣,從頭冷到腳跟,李局長可是白白拿了大羯羊,說啥也晚了,羊給他送到了冷庫了。

他跟緊了問“今天這事能結上對子嘛,有現場的照片,證人證詞也有。”

任欽摸著手裡的兩個錚亮的核桃說“沒合適的茬口很難對上號,給羊保險的人,不是很多。管住了槍,這幾年狼回來了,後期的人就多了。”

“是人保、太保,還是啥別的公司呀。”巴雅爾著急地問。

“好像都不是,是一個小公司。涉及到人的各類險種的大蛋糕,大一點的公司分割完了,小公司只能盯上牛羊了。在後街上西南角的一樓。”

巴雅爾藉口去醫院看一個病號,去了后街上西南角的一樓沒找到。也許是搬家了,他抬著灌滿了鉛水重的腳步走遍了五六條大街,兩眼和探照燈一樣不停地掃著兩旁的樓房的牌子,除了幾家大的保險公司,也沒看到啥保險公司之類的牌子。

他去了“土律師”的串店,打探任欽嘴裡說的那些小一點的保險公司的地址。

隔壁的“一撮毛”問了父親後也搖著頭不說話。去串店擼串的人,和圈羊進圈一個挨一個的進進出出,擼一頓串要排隊佔座。

前幾個周鑑定“羊寶”的老中醫過來吃了一頓,大說特說這店裡的羊肉味正肉嫩,有嚼頭不油膩。羊肚子裡有“羊寶”的肉和別的樣就是不一樣,味道不一樣,營養也不一樣,吃了對身體有啥啥的好處。更有好多人說擼串治好了多年的老胃病,或多或少的與“羊寶”有關。串店說不上是日進斗金,至少說是比以前進賬多了六七倍。兜裡的錢和馬一樣在打著滾,走流了腿不知不覺就去了洗腳房。

巴雅爾給自己花錢找的那個洗腳小女孩早就看不進眼了,花樣也就那麼幾招,喚醒不了插在“子孫袋子”上那根秤桿的衝動。“土律師”把看對眼的小女孩推給了巴雅爾,飯後領著他過去精神享受一把,實際是還回他的人情。巴雅爾腿腳走了幾條街的路,沒料想到在洗腳盆子裡辦成了。小姑娘聽懂了他打電話的內容,捏重了他的腳,輕微甩著手上的水“豆粒大的事兒,那經理是個禿腦袋,胖的要橫著走了。在後街西邊的矮樓裡,一眼就能找準他,門牙少了一個。”

巴雅爾似乎看到了明天好的結果了,沒捏完腳就打著呼嚕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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