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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刻舟求劍 難得“羊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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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寶”風波後,巴雅爾又多了一條經驗。

春季給羊洗防疫澡讓“土律師”來幫忙,他們在入口和出口多了兩次檢查。對毛色白得亮個頭矮小“咩咩”叫個不停的羊格外留心,弓下腰用雙手從兩側碰碰拍打羊的肚子,藉助聲音在羊肚子裡尋找“羊寶”。腰累得直不起來也不肯放過一個,似乎“羊寶”就在下一個羊肚子裡。

岱欽和阿來夫給羊洗防疫澡,也賠上酒讓“土律師”來幫忙,主要是想沾沾他的手氣。

巴圖把“羊寶”攥在手心裡覺得自己不該拿,直直瞅著犯愁用刀分成了兩半,俄日敦達來的胃病犯得厲害,給了他一半,自己留了一半。

岱欽拿了2萬元的跑腿費,一直在找機會答謝一下我。自己留著也沒啥用,有價無市賣不到錢,送給了我。

“土律師”想方設法靠近俄日敦達來一直沒空擋,常聽人說送禮只送對的,不送貴的。眼下這“羊寶”是個好檔口,主要是治胃病管用,蘇木長胃病犯得厲害,比送菸酒好多了。送菸酒是行賄領導,這“羊寶”是中藥材,從羊肚子裡掏出來的,又沒花錢買。

俄日敦達來和他想法一樣,一推二讓笑著收下了。

巴雅爾貼近巴圖的耳朵套話說“叔呀,那圓形的小石塊管用嗎?治胃病。”

巴圖以為他不知道“土律師”送給自己一個,低著頭裝作沒聽見。他又說,“岱欽沒送你‘羊寶’嘛,本來那個是我的,給了您。我的胃沒啥病,要那玩意幹嘛。”

巴圖知道他在釣自己要不是自己的兒子是蘇木長,見風走路的“土律師”哪捨得送“羊寶”給自己這個土埋半截的人。他盯著巴雅爾沒說話,只是搖了兩下頭。

巴雅爾用大拇指關節搓著眼等著巴圖說點啥。老人咳嗽憋得臉通紅,拄著柺棍走了。

一個月過後他到底還是知道“土律師”白給了俄日敦達來一個“羊寶”。

喝酒前“土律師”低頭穿著串,歪著頭眼光照了一下臉沒說啥,轉身從冰櫃裡拿出了一包羊肉。翹起嘴唇說“這會兒真是你的肉,錯不了,擼個串喝杯。”

巴雅爾板著個冷臉“喝個球呀,不說一句實話,耍我呀。”“我耍你啥啦。”話沒說完,服務員端上一紮牛脆骨一紮肉串和一紮大蛹。又貼著臉哨著說“我可不像有的人,不請客好話送上二里半,下次送羊往下撈點,這小本薄利的你要關照點。”

巴雅爾的冷臉慢慢變暖了,打著雷下著雨地說“還沒擼串吶,就要往下撈,我的羊不是吃草,是喝風貼得膘?不像有的人只說不練走上層路線,拿著自己的熱臉往蘇木長的冷屁股上蹭。”“還記仇呀,惦記著那個‘羊寶’,別損我啦。一會給你,何苦為這結仇啊,喝酒。以後去牧點沒你罩著……”巴雅爾眼睛反光照著兩個錚亮的袖口說“算你有良心,走一個。”“好咯,走一個!和你老兄喝酒就是爽。”滿著酒衝著服務員大聲喊著“牛蹄筋、脆骨板、羊鞭、駱駝蹄子啥好上兩盤。”“不到一蒙古厘米,下口,下口。”巴雅爾盯著對面的酒杯,一仰脖半杯酒下了肚。

“土律師”晃晃悠悠的又給滿上了,雙手扶著頭說“鬧不動了,鬧不動啦。”說完撲通一聲跌在地上。“服務員----攙你---老闆回---回房間。”巴雅爾瞅著服務員架走“土律師”的樣子,呲著牙咧著唇嘮嘮叨叨地說“你那小破酒--和我拼,哼!下次喝你個--胃--胃吐血。你手裡不是有--有‘羊寶’嘛,尼--尼瑪的……”跌倒在沙上呼嚕打得震天的響,流出的口水泡滿了一面子臉。

“青龍”從口岸過來了。“一撮毛”打了十多個電話,“土律師”也沒接,嘴裡罵著“這傻蛋死到哪去了,喘一口氣,也該回呀。”

巴雅爾的電話也照樣打不通。他回到了燒烤店,先是踹了一腳躺在沙上的巴雅爾,一動不動的仍在打著呼嚕。又去炕上揪著“土律師”的耳朵,一骨碌爬起來揉著眼“跑哪去了,找個陪酒的都沒有,號稱大酒量的,讓我放倒了。”伸著懶腰晃悠著到了沙前蹲了下來,把一隻燒完了的火柴碳棍,小心放在手心上,從大門牙上刮下來粘乎乎的牙垢抹在碳棍上粘在巴雅爾的胳膊上,給他放了個“洋火炮”,點上火去了裡屋。

巴雅爾哇的一聲叫了起來,用力過猛翻身跌倒地上,揉著眼瞅著胳膊上燒著的紅點罵著“尼瑪的燒死我了,暗地裡放冷箭,死出來!”

他們從裡屋探出腦瓜子,“一撮毛”滿口埋怨著說“不用這損招,你能起來嗎?偷著來不想見人了。有尿別醉啊,死死躺著裝醉,做夢娶媳婦啦。”

巴雅爾搖著昏昏的頭說“死哪裡去了,我差點去獺子洞裡找你,日頭老高了,還摟著小妖精睡不夠了。”

“一撮毛”笑得彎下了腰。“土律師”摳著指甲裡漬進去的秘製調料,瞅著手機上1o多個紅的未接電話。“晚上老地方陪‘青龍’搓幾杯。”

“乾脆換個地方,那‘海底撈’有啥吃頭。”巴雅爾徹底醒了酒。

“那就定在瑪拉沁吧。”“土律師”最後定了盤。

他們著藍光的眼睛都瞅著“青龍”鼓鼓囊囊的大行李包。“青龍”的眼睛讓嘴裡吐出的煙嗆得睜不開眼,不緊不慢拉開拉鎖“人人都有份,這可是純純的俄羅斯錫壺。這是軍事望遠鏡,也是俄羅斯的,坐在山包上,羊的眼睛都能看清楚。這件是外蒙的狼牙,我親自從狼嘴裡拽出來的,看著個頭和顏色。還有96度高純‘伏特加’,今晚就喝這個。”

巴雅爾中午喝高了,搖著頭打顫顫說“鬧不動了,還是喝‘悶倒驢’吧,過了口岸,該喝當地酒。68度的不高不低,75度有點高,6o度的沒啥味道。”

“一撮毛”腿跑得快,回家拿來一小桶酸馬奶低聲對巴雅爾說“‘根號3’親手擠的,冰箱恆溫拿出來的,潤滑一下胃,掛一層保護膜接著喝。”他聽到潤滑一下胃,掛一層保護膜接著喝這話,想到了“土律師”上午應許他的“羊寶”。兩眼瞪著勾著手說“聽到了吧,我的胃病也厲害了,光喝酸馬奶不頂用呀,你那‘羊寶’啥時給我呀。”

“土律師”探過頭來指著“青龍”低聲說“家醜不可外揚,讓外國人聽到笑你沒素質。答應你的事,就是偷也給你偷回來,不會‘坐蠟’的,把心放在肚裡喝酒就是啦。”

有中午的酒墊底,巴雅爾慢慢的有了酒意。用蒙語和“青龍”在議論著,酒杯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一直說個不停,唾沫星子都落在了烤羊排上。

“青龍”只顧低頭吃著黃黃嫩嫩的羊排,對他說的那些事只是應付著聽。

巴雅爾側頭看見額日敦巴日、俄日敦達來和呼和巴日進了包間,指著他們的後背說“額日敦巴日就是俄日敦達來的靴子,走到那裡帶到那裡。”接著罵起了呼和巴日,“尼瑪的嘴上說得好聽,引進煤礦振興牧區經濟,羊草枯死一大片,黑土滿天飛,越刮越厲害…… 又要減牛減羊拉長牧場休養期,減牛減羊牧民歇下來了,政府管吃管喝嗎?把牛羊全煮了多省事。”

額日敦巴日去洗手間聽到了罵聲,走了過來“你在胡咧咧啥呀,減牛減羊保護草場是有道理的……是對的,綠草蓋住了地皮。”

他像是一匹不回頭的兒馬反擊著“把牛羊煮了,牧場休養的不就更長了嘛。”

額日敦巴日狠狠瞪了一眼“專找茬兒,把羊煮了,你喝風呀,要是喝風能填飽肚子,我管不著。減牛減羊不是說瞎話,靠傳統的養牛養羊的僵化方式,牧區的經濟展好了嗎?”

巴雅爾多說了話,帶走了酒氣,撓著頭白花花的麩皮落了一肩膀,邊拍打邊說“經濟展不展我管不著,我只關心我的牛羊能吃到好的的羊草,水泡子裡的水是青的就滿足了。牛羊沒了,牧民咋活下去?空氣汙染了,到哪裡買去?水和空氣不是牧民的,凡是一撇一捺姓人的,都要喝水呼吸空氣,你也不例外。”?

他們幾個嫌頭麩皮落到了血腸上,去衛生間抽菸去了。

俄日敦達來在衛生間裡和“土律師”點頭笑了。隨後橫著臉對“一撮毛”喊著“閒的沒事不喝酒蛋子痛啊,不在串店掙錢,來這裡花錢來了……”

巴雅爾扯著蘇木長的手“給評個理,嘎查長在耍我。”

俄日敦達來扔出一句話回了包間“他1o個人疊起來沒你的心眼多,喊破嗓子到天亮,我也不會信的。”“土律師”甜滋滋想著對自己的點頭和咧著嘴角的笑,過來安撫巴雅爾“又喝高了,趁酒勁沒上來趕緊回去,要不誰攙你,他們幾個都走了。要不喊上‘青龍’去我店裡擼幾把串?不能白拿了狼牙和錫壺呀。”“喝個球,氣吃飽了,往哪裡裝酒!”

呼和巴日滿臉通紅的走了過來,用力吸著塞在牙洞裡的肉絲,歪著嘴用舌頭頂著後面的牙洞說“曬在這,等啥人吶,可惜了一桌子菜,走呀。”俄日敦達來把點著的煙塞到呼和巴日嘴裡,瞅著他醉了,摟著肩膀走了,把他送回了家。

巴雅爾瞅著滿桌子的菜,大聲喊著“提一件啤酒來,澆死呼和巴日那頭老犢子。”一邊喝一邊對著酒說“尼瑪的翻了天,欺騙牧民。以前說的最多的是‘草原防火,人人有責’;‘草原滅鼠,戶戶有責’。現在蘇木牆上寫滿了‘優先展工業,振興牧區經濟’……這成了啥了,毛羊的價格在跌,牧草產量一年比一年少,冬儲的青乾草還要買,牧民的生活能好到哪去?!”其他桌的人也湊了過來,轉著頭側著臉鬧不機密,他一人說話,一人喝酒。

有人說“走一個,我敬你。”

“再鬧一個,先乾為敬。”巴雅爾似乎遇到了懂自己的人,喝起酒來,忘記了說過的那些話。

有個挑事的也湊過來,眼睛尖尖的盯著他“擦身過去的那人,不是副旗長嗎?看那笑眯眯的臉相,對你蠻好呀,和他認識老早了啊?”

“剝下他的皮和骨頭,也認得出。”那人一聽嚇得走了,怕跟他黏下一層皮。

“土律師”又回來了,紅著臉說“‘青龍’在店裡擼串,喊你過去。沒有你啊,他喝不進去。”

往外走著,巴雅爾嘴裡還在嘮叨“耍奸臧滑了,蘇木長對你都好上了,不會是拿了你的‘羊寶’吧。到店裡拿出來證明一下,給我看看。”

“放心走吧,別滑倒了。”“土律師”跟在後面給老婆了簡訊,統一了口氣。又故意打了擴音,巴雅爾全聽到了“再說一遍,訊號不好,聽不清,後天從盟裡回來呀,我知道了。回來別落下啥啊,不急,再呆兩天也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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